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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锈蚀齿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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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总部第七训练场弥漫着防锈油和汗水的味道。

尹喻站在队列前方,星痕匕首在指间缓慢旋转,刀尖每隔三秒就会精确指向名册上的某个名字。

"林昼,治愈系异能'愈光'。"

"林夜,感知系异能'共感'。"

"温翎,幻术系异能'海市'。"

"唐真,预言系异能'碎镜'。"

四个新队员站得像一排参差不齐的墓碑。

双生子穿着完全相同的制服,连抱臂的姿势都镜像对称;

温翎的指甲涂成幻兽鳞片的蓝紫色;

唐真抱着本厚重的《蚀兽图谱》,书脊上贴着"禁止外借"的红色标签。

"我是尹喻。"匕首"嚓"地插进战术桌,"从今天起,你们要习惯三件事——"

训练场的排风扇突然卡住,金属叶片发出垂死的呻吟。

尹喻的声音在噪音中清晰如刀:"第一,我的命令不需要理解,只需要执行;第二,任务中禁止任何即兴发挥;第三......"

他拔出匕首,星痕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别在我面前提起言澈。"

林昼的治愈光幕不受控制地亮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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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团队模拟战堪称灾难。

封闭训练场内,蚀兽全息影像从四面八方涌来。

尹喻的匕首斩开第一波攻击时,林夜突然单膝跪地——

他的"共感"异能被动连接到了某只模拟蚀兽的神经网。

"十点钟方向...三只祭司级..."林夜的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鼻孔渗出两道血痕。

林昼立刻展开治愈光幕,却把尹喻的进攻路线挡得严严实实。

温翎的幻象倒是逼真,可惜连队友一起笼罩了进去。

当唐真高喊"小心背后"的预言时,尹喻的匕首已经刺穿了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幻象——

那是温翎模拟的言澈残影。

警报器尖锐响起。

模拟系统因能量过载宕机,全息蚀兽卡在消散的瞬间,像一群凝固的幽灵。

"精彩。"

尹喻踢开脚边的能量转换器,"林夜,共感前为什么不报备?林昼,你的光幕半径超标了0.3米。温翎......"

他的视线扫过那个正在消散的言澈幻象,"幻术师第一条守则?"

温翎的指甲掐进掌心:"不创造可能干扰队友的影像。"

"唐真。"

抱着书的女孩抬起头,镜片反射着天花板的应急灯:"预言碎片显示,你刚才的出刀轨迹和言澈队长有87%相似度。"

训练场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电流声。

星痕匕首在尹喻掌心转完最后一圈,精准插回刀鞘。

"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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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装备室像一座金属坟墓。

尹喻拆解到第七把脉冲枪时,陆昭的机械义眼红光在门口亮起。

"又弄坏我的东西?"

女机械师踢开满地零件,工具箱"哐当"砸在工作台上,"新小队感觉如何?"

弹簧卡榫在尹喻指间弯成直角:"双生子同步率太高,战场上是活靶子。幻术师沉迷美学大于实效,预言家......"

他猛地砸下液压钳,"根本不该上前线。"

陆昭的机械手突然钳住他手腕。

义眼红光扫描过他的瞳孔:"你知道总部为什么派他们来吗?"

她拧开尹喻的战术腕表,露出里面微型监视器的蓝光,"这四个人的异能,恰好能压制你的暴走状态。"

星痕匕首在桌上震动,刀身上的纹路泛起暗红。

"林昼的愈光能修复神经损伤,林夜的共感可以提前预警你情绪波动。"

陆昭松开手,扔来一块数据板,"温翎的幻象能替代你潜意识里的某些...执念。至于唐真——"

监控画面显示,唐真正在宿舍地板上排列预言碎片,其中三片拼出尹喻的侧脸,另外五片组成污水处理厂的轮廓。

尹喻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陆昭的机械义眼自动调焦三次:"好安排。"

"别搞砸了。"陆昭抛给他新改装的匕首鞘,内侧刻着微型镇定剂注射装置,"下次再失控,总部会直接给你打K-23精神溶解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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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模拟战在暴雨中进行。

人工降雨系统将训练场变成沼泽,尹喻的作战靴陷进泥里三厘米。

这次没有战术简报,没有队形安排,只有通讯器里唐真平静的预告:"2分17秒后,东北角会出现祭司级拟态。"

林夜突然抓住哥哥的手腕。双生子的异能共振在雨幕中形成淡绿色光网,将整个战场神经脉冲可视化。

温翎的幻象不再是华而不实的烟雾,而是精确复制的蚀兽声波频率。

当尹喻的匕首刺入全息蚀兽晶体核心时,林昼的愈光恰好笼罩住他发烫的星痕纹路。

"同步率89%。"监控室的电子音宣布,"创新历史记录。"

队员们互相击掌的声音像一记耳光。

尹喻站在雨里,看着泥水从匕首尖端滴落,忽然想起言澈第一次带他参加团体战时说的话:"活下来就行,别管那些狗屁评分。"

温翎的幻象在此时掠过身侧,恰好是言澈教新人握枪的剪影。

尹喻的肌肉记忆比理智更快反应——匕首脱手飞出,将幻象钉在二十米外的靶墙上。

"队长?"林昼的治愈光幕本能地展开。

尹喻走向靶墙的步伐惊飞了水洼里的麻雀。

当他拔出匕首时,唐真突然挡在面前,预言书翻到折角的那页:"你今晚会去禁闭仓库找言澈的装备。"

雨停了。

探照灯穿过云层,将五个人的影子投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尹喻的影子比其他人都要黑,像是浓度过高的墨汁。

"预言家第三条守则。"

他擦着唐真的肩膀走过,"别透露不需要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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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区的白噪音系统模仿着海浪声。

尹喻将星痕匕首插进枕下的刀鞘时,金属与皮革摩擦的声响盖过了门外的动静。

"我们带了啤酒。"

林夜的声音隔着门板闷闷的,"还有...呃...扑克牌?"

林昼的补充伴随着塑料袋的窸窣:"医用酒精棉也准备了,如果你又想拆枪到凌晨的话。"

尹喻盯着门把手。

监控器红光在角落闪烁,提醒着他和陆昭的对话可能正在被录音。

星痕匕首突然变得滚烫,刀鞘里的镇定剂注射装置发出准备就绪的"滴"声。

"明天六点晨训。"

他的声音经过精密计算,刚好保持在不近不远的距离感,"现在,滚。"

门外传来双生子低声的争执,温翎的叹息,以及唐真书页翻动的声音。

当他们脚步声远去后,尹喻从衣柜夹层抽出一张手绘地图——

污水处理厂的地下管道用红笔标注,某个角落画着小小的月牙符号。

星痕匕首在图纸上投下淡蓝色的光斑,像是某种无声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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