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龄被内侍领着去往宫门,走在长且宽的甬道上,仿佛怎么跑都跑不到尽头似得,每走一步那宫门就会往回退,两边暗红的墙高高地竖着。
她抬头望去,高墙就遮盖了一半的天。
内侍见她停步不动,有些疑惑地瞄了她一眼,听见沈香龄轻叹一口气。
沈香龄一出宫也没歇,带着忍冬就往谢府去,想探听下朝中究竟有没有听到过常远将军来六安城里的风声。
一到谢府,一辆马车停在门口。
“诶,那不是孙家的马车吗?”
沈香龄撩开车帘,如忍冬所言确实是孙家的马车,上面挂着写着孙氏的木牌。
“不会是乡君吧?”忍冬越说越小声。
沈香龄倒是平静许多,她将车窗阖上:“让车夫找个能望见大门的巷子停下,我想先歇会儿。”
忍冬闻言吩咐车夫,三人在门口待了会儿,天气热,沈香龄额角的碎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一滴汗顺着她圆润的轮廓往下滑。忍冬瞧见马上替沈香龄擦了擦。
在外头的车夫也已经拿起蒲扇扇起风来。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谢府大门终于有了动静,沈香龄静静地注视着朱红的大门,那里两座石狮子样子威武地待在原地。她暗地里祈求着千万千万不要是孙慧,如若是她,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思考有关谢钰的任何事。
孙家之女孙嫱荣升惠妃,孙慧又是乡君的身份。虽孙氏的男儿不争气丢了爵位,可女子却是频频出头给府里争光,这等荣光自己的家世又怎可比拟?
谢大人野心勃勃,他希望同孙家喜结连理而不是同自己,按照道理自己不觉得过分。可按照情理,却是大大的错了。
只见衣袍的一角从大门口荡出,是许久没见过的孙荣轩孙大人,任中书侍郎。
忍冬不免也露出几分庆幸:“是孙大人…”
沈香龄也跟着松了口气,这口庆幸压到底又变成了自抑,她猛地甩下车帘:“今日天热,咱们早些回去歇息,明日…“她轻轻眨眼,”还是过几日再来吧。”
听出沈香龄的伤心之意,忍冬欲言又止。
沈香龄心里明白,人丢了,记忆品性怎会改变?如若改了,定是将之前给她的好,如今又给了旁人。
所有人都同自己说,不要吊死在谢钰一人身上,她并不是会自轻自贱之人,也从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她怎么会不明白此间道理?
之前不愿听他人之言是因谢钰对她极好,沈香龄信他,他绝不会负自己。如今不愿乃是心中有愧,如若不是因为沈香龄,谢钰根本就不会出事。
以至于到今日这般不亲人的地步,都是她的错。
*
彼时,他们定亲后不过几月,本来沈香龄就喜欢黏着谢钰,定亲之后便从偷偷摸摸变成了明目张胆。
说来也神奇,沈香龄是九月二十一日的生辰,刚好是在霜降这一日,深秋时节初冬起始。霜降之后寒冷的冬日便开始了。可与“霜降”不同的是,沈香龄却似夏日的暖阳般热烈明朗。
今日才过处暑,日头正热。
沈香龄待在谢钰的书房看了会儿话本,逐渐漫上困意,便直接歇在他书房内的小榻上。科举刚过,谢钰为了官员铨选在做准备,并不是科举后就能骑马上任。
科考完毕后,是要去做地方官,又或者是留任中央,不管是哪个选择都得去吏部报道,并且通过考试,有职位空缺再另行安排。
他准备的认真,沈香龄只在一旁静静地陪着,不敢轻易打扰。只不过沈香龄是好心不叨扰,有些人却心猿意马。待她睡去后,竟将她吻醒。
唇上一直有触碰,沈香龄睡的沉一时不愿醒来,哼唧两声就想转身,蓦的被人抓住胳膊不能动弹,紧接着自己嘴上一重。
“唔?”
沈香龄只得被迫睁眼,谢钰胳膊撑在她的身侧,凤眼弯弯,嘴角微勾略出些得逞的笑意,低声问她:“醒了?”边说着,谢钰边用食指轻轻剐蹭着她小巧的耳垂。
一双含情脉脉的丹凤眼正注视着自己,离得如此近。她一时愣怔带着刚醒的暗哑声音,含含糊糊地问:“你方才在亲我?”
谢钰闻言脸红了些,他皮肤本就白,稍稍一热就变得明显。他点头温柔地用自己的鼻尖蹭着她的鼻尖:“是我。”
“你不能睡太久,省的晚上又睡不着。”
听罢沈香龄揉揉眼睛,此刻窗外火红一片,犹如妖异的天色让她恍惚:“我是在做梦吗?”
她转过头来,明明眼前的人修长挺拔,撑在她身旁的胳膊健壮有力,却因像外头天色一般红透了的耳垂而显出几分害羞。
让沈香龄忍不住想使坏。
“我总觉得还在做梦,要不你再亲亲我吧?”说完她撅起嘴唇。
谢钰轻笑,他自然是惟命是从,只是没有让她直接如意,而是微微向前,在她额前落下一吻,接着是鼻子,上唇,最后又在下唇轻轻地咬了一下。
沈香龄被他四处点火似的吻法烫到,他的呼吸很沉,一下一下贴着自己的脸,扫过,带来一阵痒意,让沈香龄忍不住仰起脖颈去躲避。
“别躲。”
“不许躲。”
一股热气从肚子往上涌,她不好意思地捂住脸,脸色也如同谢钰般红的妖冶,像是成熟的蜜桃尖用食指轻轻一按就要掐出水来。
“害羞什么?我当你看书早已悟透这些,已不会害羞了。”
他使坏,边说边亲着她的耳朵,带着轻柔的咬和舔舐,流连在她的脖颈。
看书?
沈香龄眨眼,话本子看得再多哪里比得上亲身经历……
见她不出声,谢钰抓住她的手臂,食指滑过她的手腕,紧接着十指相扣,将她的手压在榻上。
沈香龄被迫丧失了遮挡,随之压来的是谢钰柔软的唇和宽大有力的胸膛。
世人都道谢钰是书生意气,可不知他师从将军一手银枪耍的是浮光掠影。每日早起打拳练武从不懈怠,身上早已练得紧背宽腰,只不过被衣服牢牢盖住,不被外人知晓。
往常到了这时谢钰便会马上起身离开,怕极了沈香龄会知晓。可今日却不同,他格外执拗,还很嚣张地显现,让沈香龄知道自己的欲望。
她不明白,谢钰怎么会突然直白起来,她的膝盖被抵开不慎碰到了旁边的书发出一声轻响。恍惚间,沈香龄忽然想起,方才看的话本子中就是这一幕。
想到这儿,沈香龄推拒着谢钰的肩膀,手和腿早已软的没有了力气,她小声地谴责:“谢钰你居然偷看我的书!”
偷看也就算了,怎么还用到她的身上来了!
谢钰埋头吮了下她的耳垂,没有反驳,而是在她耳边粗声地换着气:“答应我好不好,以后不要再看这些东西。如若实在想看,不如同我研究…”
话里竟然还有几分委屈。
研究?
“怎么可以…”
他明明平日里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怎么一时学起无赖,让人招架不住,沈香龄急的伸手去捂他的嘴。
“我你不许说这么…这么孟浪的话!”
谢钰有些强势地将她的双手拢好按在塌上,沈香龄只好任凭他亲昵的嘴四处点火,任他采撷。
见他不肯罢休,沈香龄只得委屈道。
“我就是今日才得手的,没看多少……”
她的脖子被一只大手揉捏起来,忍不住喘息。
“你…”
沈香龄见拦也拦不住他,只觉得自己仿若浑身都烧开了般热乎乎的,脑子里晕晕的很是快活。朦胧见听见他又说起不得了的孟浪之语。
“我真想溺死在你怀里…”
声音缠绵又低沉,沈香龄斗不过他,只得放弃。一时想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心里巴巴地念着,哪里还有什么端正自持,竟都是骗人的!
不敢相信此等狂悖之语,竟是从一位埋头苦读诗书,不问情事的人嘴中说了出来。
她忍不住喘息道。
“你你…”
沈香龄是拦也拦不住,只觉得自己仿若浑身都烧开了般热乎乎的。
谢钰的手掐着她如细柳般的腰。
沈香龄羞臊不已,自己居然发出了呻吟声,只觉羞耻,她咬着下唇,努力憋住。
谁知谢钰竟然松开她的手。
“谢钰,哪里不可以…别!”
……
院外一只猫儿从假山上一节节跳下,晨雾散去墙角边的花心仍是泛着潮湿,窝着一汪水,猫儿许是感到口渴,舔舐了起来。
……
……
沈香龄睁大眼睛。
手发抖着撑在谢钰的肩膀上。
小塌已承受不起开始摇摆,伴随着一阵战栗的快意。
两只脚背崩直,蜷缩脚趾。
……
……
屋外小猫儿听了会墙角,被里面的动静吓到,猫的下巴被墙角的花沾湿,小猫抬起前脚给自己乖乖洗漱了一番,甩着尾巴离开。
……
谢钰抬头,舔了舔嘴角,眼里还带着未尽兴的恼意。
他低头见沈香龄脸颊酡红一片,眼神恍惚如入无人之境。见她如此,谢钰这才满意,放过了她。
鼻息相间,谢钰凑到沈香龄面前,他舔了舔嘴角,眼尾带着未尽兴的恼意红成一片,冰冷的外壳破碎竟露出了内力的桀骜。
好似和往常也没什么区别,照旧是冷淡的神色,可此刻这张冰清玉洁的脸上,竟露出了狂徒的色气。
足足盯了她一刻,待沈香龄从极致的欢愉中缓过神来,已羞耻地溢出泪水,她抬脚轻轻踢了下谢钰的肩:“谢钰!”
被踢了下的谢钰却更开心,他勾起唇角,起身顺势抓住沈香龄的脚踝,眼里的欲望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沈香龄能听到他如鼓的心跳声,穿过了胸膛快要跳进自己的身体里面。
他勉强闭眼缓了缓,左手抓揉着她,右手大拇指仍是不停地揉搓着她的脚踝往上掰,像是在犹豫什么。
沈香龄等了片刻,谢钰用力地闭眼缓着万千思绪。
……
……
她的腿,她的腰,她的脚,沈香龄用胳膊羞臊地捂住脸,仿若娃娃般可以随意摆弄。
粗重地喘息声停下。
谢钰看向那已经翻了大半的书,沈香龄此刻衣裳凌乱,白兔乱踹,皎白的皮肤尽是红心点点。
……
谢钰微仰下巴,露出些不屑地看向那已经翻了大半的书。
榻上沈香龄的衣裳被层层剥开,白兔乱踹,皎白的皮肤尽是红心点点,他顿了顿没说话,抬起自己沾染着粘液的手,默然地将沈香龄杂乱的衣裳穿好。
起身走到脸盆前净手,他拿起帕子浸湿挤干又走回小塌边,将一片凌乱的沈香龄扶起,替她仔细擦拭。
帕子掠过她的额头,谢钰轻柔地将它压在脸颊上,接着轻轻地滑过沈香龄猩红的眼尾。
在他怀里沈香龄闭着眼,觉出几分惬意,待他温柔地擦拭完,低头很快又错开眼,呼扇的睫毛显露出几分慌乱,她咽了咽口水:“你…”
谢钰深吸了口气,弯腰将沈香龄的脸掰了回来,与往常温柔不同,霸道地捏着她的脸,手感很好:“别再招我了,好吗?”
见状,沈香龄嗫喏道:“我没有…我是想骂你,怎么就招你了。”她咽了咽口水,不明白明明就已解决过一回,为何还会再起?
“要不要我帮你?”
谢钰摇头,他半阖着眸子,眼里的欲望并没有消散,只是被藏到了深处。用手托着沈香龄柔嫩的脸颊,大拇指揉搓着:“无妨。小事而已,过会儿就好了。”
说完,他收回手,头也不回地将帕子再次浸湿,将自己衣裳整理好,再将帕子放回架子上。帕子整理好了,他的渴望也随之被安放,凤眼微垂,又回到了白日那个不问世事的冷淡模样。
除了面颊酡红外,神色平静,衣裳齐整,看不出方才任何流露出欲念的狷狂。
沈香龄躺累了也做累了,踩着鞋想要起身,谢钰立马弯腰将她抱起,一齐坐在太师椅上。
他将沈香龄像小时候一样放在自己的腿上背对着自己,谢钰面无表情地收拾着沈香龄的发髻,淡淡道:“舒服么?”
好似方才就只是比拼学术,并不曾行鱼水之欢。
沈香龄在他怀里抬头,虽然不好意思,但她方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