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中,繁花似锦,花香四溢,彩蝶翩跹起舞,本是一片赏心悦目的景致,可柳如烟此刻却无心欣赏。
她带着喜儿,脚步匆匆,眼神中透着几分急切与决然,向着贤妃平日里赏花的常聚之地赶去。
刚绕过一处假山,便听见了一阵欢声笑语。柳如烟心头一紧,放缓脚步,悄悄探出头去。
只见贤妃正坐在凉亭之中,身边围绕着一群宫女太监,她今日依旧盛装打扮,身着一袭嫣红色绣金宫装,头戴华丽珠翠,那枚象征着妃位的金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手中正把玩着一颗圆润硕大的夜明珠,珠子散发着柔和而迷人的光芒,将她的面容映照得越发娇艳。
九公主在一旁蹦蹦跳跳,伸出小手想要去触碰那颗夜明珠,嘴里叫嚷着:“母妃,这珠子真好看,给我玩玩嘛。”
贤妃笑着轻轻拍开她的手,嗔怪道:“这可是稀世珍宝,你个小丫头片子毛手毛脚的,可别摔了。”虽是责备,语气中却满是宠溺。
柳如烟见此情形,心中暗忖时机已到,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脊梁,稳步走出。
“儿臣见过贤妃娘娘,见过九妹妹。”柳如烟屈膝行礼,声音不卑不亢,清亮的嗓音打破了现场的欢闹。
贤妃闻声转过头来,瞧见是柳如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厌烦与冷漠。“哼,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七公主啊,这禁足刚解,不在自己宫里好好反省,来这儿干什么?”
柳如烟并未理会她的嘲讽,目光直直地落在那颗夜明珠上,佯装惊讶道:“呀,娘娘手中这颗珠子可真是光彩夺目,儿臣听闻此乃镇远大将军所献的稀世珍宝,具有延年益寿之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言。”
贤妃下意识地将夜明珠往怀里紧了紧,警惕地看着柳如烟:“哼,这与你有何相干?莫不是眼馋了,想来讨要?”
柳如烟微微一笑,轻轻摇头:“娘娘误会了,儿臣只是感慨宝物难得,且知晓娘娘一向珍爱有加。不过……”
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抹狡黠,“儿臣近日偶然听闻一事,心中实在担忧,便想着来告知娘娘。”
贤妃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催促道:“有话快说,莫要卖关子。”
柳如烟环顾四周,做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压低声音道:“娘娘,儿臣听闻宫中近日流言蜚语不断,有人说这夜明珠虽好,可若是长期置于妇人之手,恐会折损其灵气,影响功效。
唯有将它供奉于佛堂,受香火熏陶,方能保其灵性不失,继续庇佑持有者。”
贤妃一听,脸色微变,手中的夜明珠似乎也变得滚烫起来。
她虽心中半信半疑,但事关这宝贝的功效,又不敢轻易忽视。“哼,你这话可有凭据?”
柳如烟镇定自若地回道:“儿臣也是偶然从一位老嬷嬷那儿听来的,她曾在宫中侍奉多年,见识颇广,想必不会信口胡诌。娘娘若是不信,大可找几位德高望重的嬷嬷来问问。”
贤妃陷入了沉思,脸上阴晴不定。一旁的九公主却不耐烦了,扯着贤妃的衣角撒娇道:“母妃,别听她的,我看她就是想骗走咱们的珠子。”
柳如烟看向九公主,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恨意,旋即又恢复温和,柔声道:“九妹妹这是何意?我身为姐姐,怎会欺骗母妃和妹妹。况且这珠子如此珍贵,我即便有心,又怎敢贸然讨要。只是真心为娘娘着想罢了。”
贤妃思索良久,终究还是舍不得这夜明珠的神奇功效受影响。
她站起身来,对身边的太监吩咐道:“去,把这夜明珠暂且送到佛堂供奉起来,待我找嬷嬷核实清楚后再说。”
太监领命而去,柳如烟心中暗喜,表面却不动声色。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关键。
待太监离开后,柳如烟又道:“娘娘,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贤妃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又有何事?”
柳如烟垂首,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娘娘,儿臣自小在您膝下长大,虽知晓娘娘对儿臣诸多规矩,也是为儿臣好。
可如今儿臣年纪渐长,身边却连个贴心的嬷嬷都没有,许多事都懵懂不知,难免犯错。恳请娘娘为儿臣指派一位资深嬷嬷,也好让儿臣在这宫中少走些弯路。”
贤妃本欲拒绝,但想到刚刚柳如烟关于夜明珠的那番话,又怕她四处散播不利于自己的流言,心中权衡一番,便不耐烦地应道:“罢了罢了,就依你所言,明日我便让内务府给你安排一位。”
柳如烟心中大喜,连忙屈膝谢恩:“多谢娘娘恩典,儿臣定当感恩戴德,不负娘娘所望。”
从御花园出来后,喜儿兴奋地拉住柳如烟的手,小声说道:“公主,您可真厉害,这一来二去,不仅让贤妃把夜明珠送了出去,还为咱们争取到了一位嬷嬷。”
柳如烟嘴角上扬,眼中透着自信的光芒:“这才只是开始,喜儿,咱们且等着瞧,往后的日子,有这位嬷嬷助力,咱们定能慢慢改变局势。”
回到宫殿后,柳如烟并未松懈,她深知贤妃并非轻易可糊弄之人,接下来必须步步为营。她坐在床边,仔细回想着原主记忆中关于宫中各种势力、人物关系的细节,试图从中找到更多可利用的破绽与契机,为自己的下一步计划做铺垫。
第二日,内务府果然按照贤妃的吩咐,送来了一位嬷嬷。柳如烟亲自出门迎接,只见这位嬷嬷年约五十,面容慈祥,眼神却透着几分精明。
“老奴见过七公主。”嬷嬷屈膝行礼。
柳如烟赶忙扶起她,微笑着说道:“嬷嬷快快请起,日后有劳嬷嬷多多关照了。”
嬷嬷抬起头,目光与柳如烟交汇,似乎在一瞬间读懂了她眼中的期许与决心,微微点头应道:“公主放心,老奴定当竭尽所能。”
有了嬷嬷的加入,柳如烟感觉自己如虎添翼。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时常向嬷嬷请教宫中礼仪、规矩,以及诸多为人处世之道。嬷嬷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人相处得颇为融洽。
而在这期间,柳如烟通过嬷嬷,也渐渐结识了一些宫中其他被边缘化的势力,或是不受宠的低位嫔妃,或是因得罪权贵而被打压的太监宫女。
她不动声色地与这些人建立联系,互通有无,一个以她为中心的潜在势力圈正在慢慢形成。
一日,嬷嬷悄悄找到柳如烟,神色凝重地说道:“公主,老奴近日听闻一事,事关贤妃,或许对您极为有利。”
柳如烟精神一振,连忙问道:“嬷嬷,何事?快说来听听。”
嬷嬷凑近柳如烟,压低声音道:“公主,老奴听闻贤妃在宫外私自购置田产,还利用娘家势力强占民宅,鱼肉百姓。此事若是捅到皇上那里,她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柳如烟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嬷嬷,此事当真?可有确凿证据?”
嬷嬷点点头:“老奴多方查证,确有此事。只是这证据目前还掌握在几个小人物手中,想要拿到手,还需费些周折。”
柳如烟沉思片刻,果断道:“嬷嬷,此事关系重大,咱们必须尽快拿到证据。您且说说,需要怎么做?”
嬷嬷与柳如烟细细谋划起来,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柳如烟已然做好了准备,要在这深宫中掀起惊涛骇浪,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为原主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