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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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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人员严重不足,有序的安排下,有意愿参与工作的乔迪也被分配到一个简单的记录工作,在某个区域进行整理遗物记录阵亡士兵信息,以及通知其亲属的部分工作。

阿戈尔所有战士都有着完善的身份DNA信息,所以只要录入信息库那些残破的尸体很容易就找到了他们的身份,但遗憾的是有大量的士兵早已经在战场中失踪,或者被海嗣搅成碎片,尸体已经无法分辨无法寻回……

乔迪将小帮手用来快速分辨信息运送物品,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严肃的开始记录,这些已经确定的遗物会进行详细的记录和标记,放入专门的容器之中,在之后将其送还给家属。而士兵遗体则会尊重家属意愿是否要亲自安葬,又或者由执政院统一安葬。

还有部分已经无法联系其亲属的士兵,则不得已选择火葬以节约运输遗体的空间。海嗣摧毁了阿戈尔的大量城市和上百像乔迪家乡那样的小镇,数百万阿戈尔人被迫流离失所,而他们的后辈为复仇、为守护也选择了走上这条道路……

他看着照片上一个个或微笑或腼腆或严肃的年轻人,有一些比他的年纪还小,记录的手微微颤抖,乔迪再次深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冷冽的空气顺着他的喉咙往下灌,除了遗物的记录他还需要记录阵亡的时间地点以及原因。

……

早些时候,一天前。

幽深的洞穴内,乌尔比安陷入暂时的沉眠,越是靠近“初生”巢穴越是在海洋中海嗣巢穴间调查信息,他的海嗣化进程就越以某种疯狂的姿态越发走向失控,不间歇地呓语随着伴随着大群之音充斥着他的大脑,只牢牢地抓住他一丝尚存的理智艰难的控制着不化身为海嗣的爪牙。

他的调查已经陷入了一个瓶颈,从海嗣巢穴以及部分深海教会中调查透露的信息,他已经初步了解到苏醒的“初生”海嗣的首领,被它们称之为伊莎玛拉,祂有着迁徙与战争的本能异常危险。

乌尔比安也更明白在“初生”活跃的那段时间内为何海嗣的攻击会如此狂乱而不计后果的疯狂蔓延,袭击周围的一切区域和生命。

但更深入的消息乌尔比安还尚未获知,他的信息由深海教徒和海嗣的动向以及大群之音透露的断断续续的呓语推断而出,但更为重要的海嗣攻击动向,以及海嗣为何在伊莎玛拉再次苏醒以后的行动如此奇怪,这需要更深入地调查。

关于伊莎玛拉的苏醒,以及为什么祂再次苏醒会呈现发送—衰弱的周期来散发精神力、没有缘由的放弃在“斩首”行动之前所攻击的目标,转而选择更加荒僻的地域发动攻击。执政院中乌尔比安仅剩的同伴传递他的消息,只猜测这些是由于海嗣的本性促使它们选择前往敌人更稀少的地方积蓄力量。

但乌尔比安的直觉告诉他这其中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这件事绝对不止这么简单。

突然乌尔比安在昏暗中昏迷的身躯颤抖了一下,大量的青灰色飞快蔓延至他的脸上,触手快速的从他的躯体里钻出,男人睁开眼,一双鲜红几乎滴血的眼睛睁开,随即快速盛满痛苦,乌尔比安艰难的感受着大脑的震颤,是“初生”伊莎玛拉的精神力!

自从伊莎玛拉苏醒后,除了最初祂刚刚苏醒的精神力攻击范围达到几千海里一路随着海嗣共振不断加强。之后祂攻击结束后的时间都伴随着大量的静默,在此期间伊莎玛拉的存在感几乎消失海嗣的攻击也会陷入混乱以及短暂的休眠,休眠结束伊莎玛拉又会再次歌唱只是影响范围由第一次的几千海里的“宣告”变为现在稳定的二百海里左右。

在伊莎玛拉精神力出现期间,祂的精神力攻击能引起所有靠近祂10米的非海嗣的生灵极其恐怖的脑域共振,极短的时间内便会将一个A级的吟游者强者脑域被共振摧毁,在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之前便陷入昏迷,紧接着意识消散快速死亡。

这似乎是“斩首”行动后,伊莎玛拉的新特点,祂使用着从未使用过的精神力发动攻击,但意外的是祂也如普通阿戈尔人一般在极致的精神力输出以后也需要充足的休息。

只是这种周期性衰弱看起来毫无规律,祂可能上一秒才开始引吭高歌下一秒便会停止;上一秒刚刚停止几夜的疯狂歌唱极致的精神力输出以后,下一刻没有任何休息的第二次漫长的歌唱又会再次开始!毫无规律,仅凭心情。

乌尔比安越来越深入巢穴的冒险,便是在尝试调查出一个真相,尝试是否能够利用这种周期性,利用这种特殊来攫取希望。

正如乔迪之前所猜测那样会使用精神力攻击,这有可能会是伊莎玛拉的新弱点,在祂使用精神力后的疲惫期,如果能给予致命一击实施第二次“斩首”行动,也许就能暂时缓解甚至解决海嗣危机!

不过现在,乌尔比安陷入了瓶颈,他陷入了一个他早已预见的危机——越靠近“初生”越靠近伊莎玛拉,他的海嗣化进程就会无法控制的开始影响他,他的大脑被越发强大恐怖的海嗣呓语所充斥。

随着伊莎玛拉学会使用精神力,祂周围的海嗣也逐渐学会精神力的使用,甚至越发强大不断向周围散播着大群之音,大群恐怖的精神攻击几乎能摧毁所有试图靠近“初生”的敌人。

他无法靠近海嗣巢穴深处,哪怕是在其它地方几乎会被海嗣认可为胞亲的猎人也会被伊莎玛拉的守卫者无差别进行精神力与物理攻击……强行进入他的脑域可能会被摧毁,他的身躯可能彻底海嗣化……

不同于伊莎玛拉,祂周围的守护者那些“沉默”的海嗣,它们的精神力攻击是不会间断的,那些海嗣精神力在耗尽那一刻就会自然将自己化作养分给予其它胞亲,紧接着快速切换新的海嗣在大群之音的引导下轻易融入,借着同伴的骨肉永无止境的歌唱下去……

在距离伊莎玛拉约一百海里的一个洞窟中,简单的清理完残余的海嗣以后乌尔比安就暂时靠着洞窟穴壁进行着休眠。再早些时候,伊莎玛拉的精神力在他尝试着靠近时猝不及防的出现,他只能在可怕的精神力攻击的同时尽快清理了一个洞窟暂时进入然后尝试抵御“初生”的精神力攻击,而艰难的等到精神力攻击暂时过去以后他短暂的休眠期间,没想到伊莎玛拉的精神力再次响起!

乌尔比安喘息了一下紧接着尝试着歌唱释放他的精神力,这是从乔迪哪里学到的,模仿伊莎玛拉的频率以扰乱祂。只要抵御住祂最初最强大的力量……

渐渐的他的身体情况好转,疯狂冒出的触手暂时停歇。

随着最初最疯狂的精神力攻击逐渐减缓,乌尔比安迅速停下他的精神力干扰,转而只做了一点简单的精神力防御,他的精神力早已经不够了。

随着他开始靠近伊莎玛拉的巢穴以来,伊莎玛拉的精神力攻击强度便不断提升,加之守卫着伊莎玛拉的大群之音随着他的靠近更加疯狂的在他大脑里回荡,没有药剂的补充,他的精神力只能在最关键的时刻使用,但就算如此到如今也近乎接近干涸……

已经……难以再靠近伊莎玛拉的巢穴了……

恍惚间,乌尔比安想起他尾随过一个“海嗣”,一个相当特殊的“海嗣”。他随着祂穿梭过许多海嗣的巢穴,他从祂身上看到了一般阿戈尔人所无法想象的进化或者说融合?祂几乎不能再用海嗣的标准来看待衡量……

大量证据表明祂或许是深海教会……最初的创立者。

乌尔比安曾经遁入阴影,寻找祂的踪影。

……他们有过一段交谈,祂曾经承诺,告诉猎人,他所渴望知晓的一切。

族群无私,族群奉献。族群愿意分享一切。

前提,他是族群真正的一员……

这些信息是由海嗣将他真正看作胞亲,将猎人看着同伴后所愿意分享的……

仅仅猎人现在的血肉的融合还不够……

畸形的海嗣透明的腔壁,那些透明的跃动的核上乌尔比安透过它看见了自己,看见了自己的眼睛……

乌尔比安靠在石壁上在心里反复咀嚼着那句话,“将隐忍化作接纳,将屈辱化作欢欣……信任族群?信任本能?”

黑暗的洞窟陷入沉默,许久猩红的眼睛看着前方,看着漆黑的洞窟石壁穿过石壁、穿过海洋、穿过混沌与清醒之间……最后用力眨了一下,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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