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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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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牢中才刚待了两日,景曦瑶已快要丢掉大半条命了。

周庸昨日夜里刚提审了聂青青他们,也不知那些人说了什么,竟被判了受刑五日再斩首示众。

而自个儿做为这伙人的帮凶,自然也被划为逆党了。虽说凌云宗内众人做的事,本就不甚光明磊落,同逆党无异,但凌云宗内可没有这般难以忍受的酷刑。

今日是受刑的第一日。

一大早,牢房中的众人便被带到行刑室中受刑,景曦瑶的面巾早已不知被丢到何处去了,身上只余一套夜影衣。

由于凌云宗众人均会些功夫,为了防止他们逃脱,每个人都被戴了重重的脚链。

此刻景曦瑶双足已被布满斑驳锈迹的粗铁链,磨得起了血泡,几乎走不了路。

两名魁梧的狱卒从两边架着她,将她往刑室中拖拽,她双脚被拖在地上,一路上划出了两道长长的血痕。

脚腕的刺痛使得她面色极尽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滴,不停地往脸颊流淌。

甫一进刑室,她便被绑在靠里的那处暗红的十字架上。这架子原本是木头做的,由于上面的血迹总是旧的未干又添新色,便逐渐被浸润成了暗红色的。

其中一名狱卒将她的双腕分别绑在两侧,脖中和腰间也被一根粗粝的麻绳固定在架子中间。

旁边另一名狱卒手中拿的是一条藤鞭,正高高扬起,向她挥舞过来,“啪”地一鞭甩在了她肩膀处,钻心的疼痛便瞬间袭来。

这种鞭子柔中又带有筋骨,不会令人快速毙命,但打在身上却疼痛难忍。

景曦瑶自小便最是怕疼。起初,她还能发出几声惨叫,待到行刑结束时,她已经即将昏死过去,连微弱的声音都发不出了。

也不知自己是何时被拖回了牢房内,她努力睁了睁眼,见其他人也和自己的情形差不多。

此时缓缓合上双眸,心内已经没有了初来牢内时的紧张和彷徨,反而带着一丝期待解脱的平静。

自己孑然一身,倒没什么可牵挂的,唯有阿弟。也不知他如今在何处,长高了多少,吃的住的可好,有没有跟着夫子学功课……

不知这辈子,还有无机会和阿弟再见面,想着想着,便昏睡了过去。

鹤隐月从景曦瑶一行人刚被抓时,便得到了消息,待处置完墨枫,便第一时间想法子去解决这件事。

这次被困牢中和上次多有不同,此次牢中还关押着凌云宗的其他人,那聂青青可是逆贼直系,若是贸然派人前往,恐将会过早暴露。

这女子在他心中虽有些不同,但还未重要到,让他过早的将实力暴露在凌云宗这群逆党面前。

鹤隐月暗道,能利用的人自然要充分利用,未到必要的时刻,还用不着亲自出手。

燕旭对聂青青的感情他早就洞察于心,虽然燕旭此刻在京都,若是他得知聂青青被困,定会不遗余力地安排人手去劫牢。

这次倒是可以借他的手,在不暴露的情况下将景曦瑶一并救出。

江州距京都不过几十里路,半日的功夫便能赶回。

鹤隐月让安和向京都飞鸽传书,匿名告知他聂青青被困的事,燕旭果然在第二日巳时便赶了回来。

他刚一返回江州便去安排人手,准备劫牢。

萧濯也是才刚知晓景曦瑶被困,见燕旭准备安排人手劫牢,便上前道:“本王也一起前去。”

燕旭怔了下道:“王爷不可,您不可轻易以身犯险。”

萧濯摆了摆手道:“阿旭不必多言,现下秋将军需得在此坐镇,凌云宗内也无其他人的功夫高于你我,此次你我共同前去,务必要将人全都救出来。”

景曦瑶昏昏沉沉间,做了好多的梦,梦见了阿爹拉着她的手对她殷殷嘱托道,定要让阿弟读书出仕,以弥补自己未完成的心愿。

又梦见了妘娘,一手叉腰一手揪着自己的耳朵,嚷嚷着不准死,钱还未还完。

不知怎的竟还梦见了鹤隐月那个黑心郎中,手里攥着毒针来向她讨命来了,吓得她猛地一激灵。

梦醒时分,她用力掀了掀沉重的眼皮,竟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在甬道尽头处晃悠。

萧濯派了两名轻功较不错的下属先冲上前假装劫牢,将大牢内的狱卒引出了一大半,接着,他和燕旭两人带着剩余的人手闯入了牢内。

正对着阴暗潮湿的甬道,便是关押景曦瑶和聂青青她们的那间牢房。

当燕旭见到聂青青虚弱地斜靠在一侧,他强压下心脏处袭来的剧烈疼痛,缓缓向她走近。

萧濯见景曦瑶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的破草席上,黑色的夜影衣有几处已经渗出了血迹。

锁骨处和腰腹部的两处伤势尤为严重,黑色破碎的布条已经和开裂的血肉混在一处了。

他连忙将自己的缥碧色缕金外袍脱下,轻轻搭在景曦瑶身上,接着双手从草席下轻轻隔空探过去将她揽起,生怕触碰到她的伤口。

待将她缓缓抱起后,萧濯低头认真的端详了她的神情,只见她嘴唇虽然苍白,面上倒还是未曾抹去那丝倔强。

看这丫头如金箔般的面色便知她有多痛,都已然疼得昏过去了,却还强忍着,真是个倔强的姑娘。

此番劫牢虽折损了好几名人手,但好在牢内被捕的众人皆被悉数救下了。

这几人刚一返回凌云宗,鹤隐月便被从迦兰堂请去,为这几人治伤。

他先是前去略查看了聂青青和其他几人的伤势,开了内服的方子,又留下了些用于治疗外伤的清心散。此药是他自己调配的,对治疗外伤很有奇效。

待他来到景曦瑶所在的东厢房,方转过那扇黄花梨镂雕花鸟屏风,便见萧濯正拿了温热的帕子,替她轻轻擦拭着额头。

而她的身上,正盖了件缥碧色缕金外袍,一眼望去便知这是件男子的衣衫。

平日里鹤隐月如无必要的琐事,几乎都待在碧月湖西的那处静弦居。而这萧濯则是除了来凌云宗议事,平日里都下榻在霞光楼的天字一号包房内。

是以这还是两人的初次碰面。

鹤隐月虽早已知晓这萧濯的身份,可他却并未行礼,只淡淡地瞥了眼萧濯手中的帕子,跨步上前道:“还请阁下先行回避,让在下查看一下朱雀门主的伤势。”

萧濯见鹤隐月虽只着一件云峰白湖绸刻丝锦袍,举手投足间却暗含一股凌厉的气势。虽早知凌云宗内招揽了一名杏林圣手,但他见此人气质,绝不像是江湖泛泛之辈。

然而此刻阿瑶还昏迷着,不管有何疑惑,都需得让这人先看看她伤势如何再说,他将帕子随手揣入袖中后才道:“我在一旁候着便可,必不会打扰先生看诊。”

鹤隐月依旧不卑不亢说道:“在下一直都有惯例,问诊时,房内不可有任何闲杂人等。”

萧濯听了这闲杂人等几个字,面上瞬间乌云密布,但他低头看了眼景曦瑶昏迷间还紧皱着的眉头,还是压了压心中的怒火,一句话未说,起身径直出了房门。

待萧濯从房内离开后,鹤隐月上前走近到景曦瑶身侧,他先是将女子身上盖着的外袍轻轻掀起,随手扔在了地上。

待看清了她锁骨处和腰腹部的两处伤口时,平静的眸中有了丝起伏的波澜。

自五年前这丫头来到凌云宗内,还从未受过如此重的伤,想来这次在牢里是吃足了苦头。

一边露出些许心疼,一边又恨恨的想,谁叫她自己偷摸往危险的地方去,真是蠢笨无比。

鹤隐月心里虽数落着景曦瑶的不是,手上却是轻柔地搭在她的玉腕上静静诊脉,待探得她除了有些气滞血淤,倒是并未受什么严重的内伤,心内才略松了口气。

接着他拿出一瓶带红色笺子的白玉瓷瓶置于案边。此药名为玉骨丹参膏,不仅对治疗外伤大有裨益,最重要的是能令伤口愈合的飞快,且不留疤痕。

他缓缓用手指挑出一些白玉色药膏,先轻轻地在锁骨那处伤口略点了点,看女子并无不适,便接着稍用了半分力道,将药膏在伤口处涂抹均匀。冰凉的触感使得女子紧皱的眉心略松了松。

接着他又用同样的方式,往女子腰腹部那处伤口轻轻地推开药膏……

景曦瑶是被腰间冰凉的触感惊醒的。

意识缓缓自梦境中归来的瞬间,她感到腹部有些许凉意,正疑惑间,便感到似有冰凉的指尖正在那伤口处涂抹上药。

她双臂在两侧略用了几分力道,缓缓坐起了身子,待看清那上药的男子是鹤隐月时,下意识的便要下床逃离。

由于她动作幅度过大,衣衫倒把旁边那玉骨丹参膏也扫落到了地上,只听“啪”地一声,那白玉瓷瓶便瞬间碎裂开来。

鹤隐月仿佛没料到她突然在此时醒了过来,指尖的动作还僵在那里,直起头来望了过去。

只见她额头冒出些细密的薄汗,双手紧张地握成拳头,浑身紧绷,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副随时要逃跑的样子。

望着她这副受惊的样子,他顿觉气血有些向上翻涌,脖间的青筋隐隐浮在两侧,声音低沉地问道:“你便如此惧怕我吗?”

景曦瑶此时刚从惊惧中稳下心神,一时不知是该先询问他为何在自己房中,还是该先向他行礼。

等了许久也未听见她答话,鹤隐月便觉得有些无力,勉强牵动了下嘴角道:“你好生歇息吧。”

说罢低头看了看地上破碎的白玉药瓶又道:“你这两处伤重,若是不想今后落了疤,便要坚持涂几日药,晚些时候我让人再给你送点过来。”话落,便一刻未停,拂袖离开了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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